◎是片尾也是片頭，律師媽媽抱著歷劫歸來的小女兒，抬頭仰望變幻莫測的天空。
意外中倖存下來的生還者，日子也沒好過到哪兒去，重生並未帶來喜悅，支撐每個人苟活下去的動力大相逕庭，撿回來的殘生，一片黯然…...
說實在的，要找一部台灣沒上過院線也沒出過DVD的電影相關資料，真的不小心就會灰心喪志，港片《証人》就是一個例子，最多也只是在衛視電影台播出過，會引發貝果汪強烈好奇的原因，一來是不好看就不會有續集電影《線人》的誕生，二來正是因為它栩栩如生、名聞遐邇的「車禍實況」。
在好萊塢聲光刺激的鍛鍊下，飛車追逐瞞天翻覆的場景你我都看過不下數百次，即便劇組聲稱拍攝當下多麼困難重重，呈現在銀幕上也不過最多十數秒就帶過，爆炸起火前主角千鈞一髮逃離現場的梗，大家也早就看到無關痛癢，就算再標榜多華麗龐大的製作，車禍場面的規模最多也僅止於此而已。
但，《証人》就是有辦法做到同中求異。
這是故事的一開頭，三輛車撞在一起，瞬間擠壓的慘狀被慢動作逐一放大檢視，這時候，你不會有時間去注意到右邊休旅車的來歷。
首先，導演還是用慢動作來形容車禍發生的一剎那，只是這次他把鏡頭從車外移到了車內。
謝霆鋒和飾演「新爺」的同僚廖啟智被猛烈撞擊之後，在車內劇烈搖晃的角度、玻璃碎片的濺灑方向，甚至包括數秒後鮮血從鼻孔流出的速度，都經過精準的計算，就像當時攝影機真的有拍到車禍瞬間一樣。
這是前述畫面上的左車，嫌犯被撞到衝進擋風玻璃"裡面"，這種表現方式相當奇特，我看過人頭整個衝破玻璃被卡住，但還沒見過玻璃被頭型擠出去成為一個"凸"字形的表現手法。
左車的後車廂裡驚見誤射致死的小女孩，這個場景開啟了謝霆鋒消極頹喪的贖罪旅程。
小女孩急救後取出的彈殼，掉落不銹鋼盆中的畫面處理地相當唯美，炸開如花瓣般的彈殼在水中迴旋不已，過程中緩慢釋放出類似彩帶的鮮紅血絲。
直到電影最後10分鐘，導演才交代了觀眾早已忘記追究的情節－右車出現的來龍去脈，張家輝一隻眼睛瞎掉和女友阿麗(苗圃飾)長年癱瘓在床的起因。
◎玻璃碎片和亂髮交織成莫名和諧的幾何線條
張家輝當年為了做個有原則的混混，對case挑三揀四之下，懷有身孕的女友為了挺他，只好自己冒險下海運毒，苗圃的演技成功躲過各大影評人的毒舌；反倒是飾演律師女強人的女主角張靜初，多場擔心女兒被綁架的哭戲生澀做作，到事發現場後車廂目睹女兒倒臥血泊中時的那場戲，更是"假"到了極點，還得頻頻藉助用手遮口的小動作來強調驚訝，不禁讓人懷疑是演技的問題還是選角不當。
有些畫面的驚訝指數實在不輸驚悚片，類似的一幕還包括大量的砂土從天而降，活埋了被綁票的小女孩。
由於受傷的關係，張家輝的眼底世界只有黑白，包括前述片尾車禍那場回憶也僅以黑白處理。
相較於《旺角監獄》中精神分裂的張家輝，我還是比較欣賞《証人》裡手持開山刀砍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，看起來真是緊張又過癮，撇開其他各演員們只是水準平平的表現不談，這部片最扣人心弦的還是結構完整的劇本，雖然至今仍沒人搞懂劇情跟”証人”有什麼關係，但奧妙與精髓全在這場車禍戲背後隱含的曲折巧妙，看來素昧平生的三台車其實相撞地其來有自，導演刻意保留張家輝休旅車橋段到最後，而不守成地在車禍發生後就迫不及待依序公開，讓整部戲的文武比重前後分配地相當平均，不致於虎頭蛇尾、頭重腳輕。
其實苟活下來的反而更苦，有人癱瘓，有人眼瞎，還有人活在自責的情緒中無法自拔，片中新爺說：「老天就是這樣，一下耍耍你，一下幫幫你，你也拿他沒輒。」；導演史無前例地用另類角度記錄了車禍當事人的臨場實況，就算多少有賴於後製特效的幫忙，也夠讓人怵目驚心、感同身受了。
留言列表
